读完村上的《且听风吟》,我似乎并没有特别多想要付诸文字的心绪。

许是当下的我尚无法理解那个年代日本的社会背景,许是在备考复试,匆匆读完…

总之, 似乎少了点什么。

事实上,我并没有十分读懂《风》中讲述的故事。

醉驾后撞车的鼠、抑郁自杀的初恋、酒吧里不停打电话的中年女人、幻想小说家哈特菲尔德、在电台为他点歌的高中女孩…… 这些人物的故事横七竖八地交织在一起,有回忆,也有想象,甚至连《风》中的 “我”,和《挪》中的渡边君都竟是那般相似,不同时空互相交织,让人读起来总有种与现实隔离的时空错乱感。

最后,所有故事却又戛然而止,无疾而终。

但我确确实实地被村上那独具个人风格的语言、充满感染力的修辞、黑色幽默的语言所打动到了。

  1. 柔和的南风送来海水的馨香和柏油路面的焦味,使得我想起往昔的夏日。女孩肌体的温存,过时的摇滚乐,刚刚洗过的无袖衫,在游泳池更衣室吸烟时的甘美,稍纵即逝的预感——一幕幕永无休止的甜蜜的夏日之梦。而在某一念的夏天,那梦便一去杳然,再也不曾光临。

  2. 等到夏天回去,我便经常走那条同她一起走过的路,坐在仓库石阶上一个人眼望大海。想哭的时候却偏偏出不来眼泪,每每如此。

  3. 傍晚下班,我走到港口,朝山那边望去。既然从你病房可以望见港口,那么港口也应该可以望见你的病房,是吧?山那边的灯光真够多的。当然我不晓得哪点灯光属于你的病房。有的属于贫家寒舍,有的属于深宅大院,有的属于宾馆酒楼,有的属于校舍或公司。我想,世上的的确确有多种多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活着。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。想到这里,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,我实在好久未曾哭过了。

  4. 想哭,但偏偏流不出眼泪,因为能够恣意欢笑和哭泣的少年已经走远,能够倾诉共鸣的对象也消失了。好像渗入沙滩里的海水,沉下去就再也流不出了。

多么熟悉的味道呀,多像十八岁那年的我呀。一样的孤独,一样的迷惘,一样的多愁善感…

但这一切从那年夏天开始就变了,对,就是那年夏天。

  1. 等我注意到时,她早已哭了。我用手背上下抚摸她泪水涟涟的脸颊,搂过她的肩。好久没有感觉出夏日的气息了。海潮的清香,遥远的汽笛,女孩肌体的感触,洗发香波的气味,傍晚的和风,缥缈的憧憬,以及夏日的梦境……”然而,这一切宛如一度揉过的复写纸,无不同原来有着少许然而却是无可挽回的差异。
  2. 沙漠一般干涸的沉默,把我的话语倏地吞吸进去,口中只剩下一丝苦涩。
  3. 我们再度陷入沉默,而只是谛听微波细浪拍击突堤的声响。沉默的时间很长,竟至忘了时间。
  4. 我本想微笑,但未能如愿,只好默默点头。

全都是顶顶讨厌的事。恶风一直在头上吹个不停。”

“风向是会变的嘛。”

“真那么想?”

“总有一天。”

一个人29岁的时候,回望自己21岁的时光,想起最寂寞的时候身边陪伴着的同样寂寞的人,现在也已经不知身在何方,不免感慨。无边的大海承载了多少寂寞灵魂的寄托,他们年少时的梦想,也随着潮汐一样渐渐消失在漫长的沙滩上。

作者说:如果有人问:幸福吗?我只能回答:或许。

因为所谓理想到头来就是这么回事。